周海玉：毛巾田的三尺讲台(2)

　　周海玉跟毛巾田学校的孩子们在一起(何红福 摄)

　　第一印象

　　2013年9月1日，周海玉来到了桥头林场中心学校，问何校长自己被分到哪个校区。何校长说要请示林场领导，因为林场领导忙碌，让她第二天再来。第二天下午，周海玉在丈夫的陪同下，再次来到桥头林场中心学校。

　　“我们到达中心学校时已快到下午五点，林场领导跟何校长、教导处王主任，还有学校会计开车送我去毛巾田片小。沿着弯弯扭扭的公路，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，终于到达目的地。”

　　中国的农民是最朴素善良的，他们常常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客人的尊重。周海玉第一次到毛巾田，就受到了隆重的欢迎。乡村的第一印象，让她感动不已。

　　“进村时，看见村口有很多村民列队欢迎，还放鞭炮。我想，这大概就是村民们对我这个乡村老师的欢迎吧。我开始还不知道学校在哪。村干部迎上来，先与我嘘寒问暖，之后，带着我走到一个地方，打开一扇门，原来是一个小院子，里面是一排平房，两间宿舍，一个操场，操场上有两个篮球架、两个乒乓球台，除了那43个学生，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，感觉院子里空荡荡的。”

　　这就是毛巾田村小?周海玉脑海里接连打了几个问号，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。离乡多年，她对村小已只是一个概念。尽管做了很多心理准备，但落差还是太大了。站在大院里，周海玉陷入了沉思。

　　黄昏时的毛巾田村，飘起了阵阵炊烟。乡村熟悉的记忆，乡亲们殷切期盼的目光，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脸，加上校领导的关心，让周海玉潮起潮落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。

　　周海玉在给孩子们上课(何红福 摄)

　　下定决心

　　既来之，则安之。跟大多数偏远山村的片小一样，毛巾田小学不仅条件简陋，而且是一校一师，复式教育。43个学生坐在一个教室上课，很拥挤。周海玉决心改变现状，探索教育新模式。

　　经过二十多天的观察与了解，周海玉发现这所跟村委会合在一个院里的小学原本有两间教室，只不过有一间被村里占用了。有教室不用，周海玉觉得很不是滋味，于是她找到村干部，要求必须在十月之前腾出占用教室，否则，自己立马走人。村干部觉得好不容易找来老师，不能耽误孩子们学习。于是，满足了周海玉的要求。

　　“有了教室，我就采取行动，把学前班跟一年级放在一起，二年级单独一间教室，这么一来，教学互不干扰，也便于管理。通常情况下，我若是教一年级和学前班，就先把二年级的作业安排好，选一个班干部统筹，学生听课，自己安心上学前班和一年级的课。给二年级上课时，就把一年级的学生调至二年级教室写自己的作业，二年级与学前班在一起上二年级的课，主要是保障学前班学生的安全，不能让学前班的孩子摔倒、打架，还有奔跑时跌倒。”

　　周海玉之所以这样做，是因为有一次她差点被学生吓倒了。也就是十月份，一个穿凉鞋的学生将脚趾伸进大门缝隙玩，结果被擦破了一些皮，孩子尖哭，吓得周海玉立即带孩子去村卫生室包扎，并电话通知孩子父母来校处置。好在家长理解，认为周海玉一个人教三个年级很不容易。

　　日久生情

　　“让我感到欣慰的是，2013年国庆长假之后，因为几个学生住得远，在半山腰上，自己就送他们回去，顺便做家访。一个月下来，43个学生家里我都走遍了。起初，我还担心因为语言障碍会影响沟通，哪知道道县山区的语言跟我老家双牌的语言相差不远，关键是村民对老师很热情、很真诚，常常一件小事一个小举动就令我感动。”

　　是的，无论是家访时村民们递来的一杯茶，捧出来的一把花生、红薯，还是留下来吃的一顿家常便饭，都让周海玉感动不已。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儿时，相处着家乡的父老乡亲。更让周海玉感动的是，她所教的孩子们年纪虽小，却很懂事。

　　“今年(2016)上半年，自己一个人因为太辛苦，疏于照顾自己，导致感冒发烧，体温超过40度。本来每天是8节课，有一天，我上了第5节课之后，中午要排好学生吃饭，可是那一瞬间忽然支持不住，有一种完全虚脱的感觉，于是躺在椅子上休息。大约下午两点钟，一个叫唐爽的女孩敲门，手里捧着一个保温饭盒。这个女孩在我的印象中，平时性格比较内向，却又乖巧讨人喜欢，眼睛经常忽闪忽闪的。她走进来，对我说‘老师，我知道您身体不好，但又不知道怎么办，所以中午跑回家让我妈妈为你做了瘦肉粥，您吃了之后再给我们上课吧!’看着乖巧的唐爽，我心里十分感动，在接过饭盒的那一瞬间，我的眼泪忽然流了出来……”